在虎坊桥十字路口西北角,有一座造型别致的白楼,因为形状酷似一艘船,被称作“船楼”。这艘船从1920年启程,迄今为止,已经在时光的长河里航行了103年。楼前立有一块石碑,上面镌刻着“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——京华印书局”字样。楼内正在施工,作为京华印书局旧址的百年老楼修缮完工后,将成为展示中国近代印刷史及新文化运动史的文化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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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资料图片)
楼内首现木轨电梯
在闹市街边历尽百年沧桑的京华印书局大楼,平面布局呈不规则矩形,兼具古典与现代特征,新颖独特,前卫典雅。
形似轮船的京华印书局
由于主要功能为印刷厂房,大楼采用了大跨度空间的钢筋混凝土梁柱结构,以便放置机器设备。屋顶檐口的正中砌凸形女儿墙,突起部位镶有大钟。大钟从德国进口,为机械运行,每两周人工上弦一次。大楼顶层南边和北边的平台犹如轮船的前后甲板,凸出的小屋好像轮船的标志塔,从东边遥望这座大楼,宛如一艘在波浪中航行的轮船,因而被称作“船楼”。而楼内垂直运货的木轨电梯,在京城尚属首部。
京华印书局外景
鲜明的欧式建筑风格,使人们误以为大楼的设计者为外国人。实际上,这座“船楼”的设计者是地道的中国人,他叫傅佰锐。出生于清光绪元年(1875年)的傅佰锐,少时在家乡读私塾,后考入广东同文馆第二期学习。1895年,傅佰锐被广东地方政府派往英国学习,成为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批留英学生之一。他在剑桥大学和牛津大学学习英国的语言文学及建筑学,获得两个学士学位。在十九世纪末期,清政府派往海外的留学生基本都是汉族,满族人极少,因为生活条件优越的满族人不愿冒险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学习,而满族出身的傅佰锐是个例外。
京华印书局一角
1903年,傅佰锐学成回国。他进入清朝工部工作后,设计了多处欧式风格的建筑。除了“船楼”,还有北京动物园大门,大门内东、北、西三面相连的两层小楼,西北边的畅观楼;北京大学工学院的校舍、教学楼、图书馆、礼堂等。当年,著名电影导演谢铁骊拍摄影片《早春二月》时,曾将北京大学工学院的那组建筑用作主要背景。这些构思巧妙的设计,成为中国近代建筑史上的经典之作。
京华印书局文物保护单位石碑
在对西方实业和建筑进行考察研究的基础上,傅佰锐提出了学习西方科学技术和先进文明的主张,但未得到朝廷的认可。由于精通汉语、英语、满语、蒙语、藏语等多种语言,辛亥革命后,傅佰锐曾供职于蒙藏委员会,并于1922年出任北京蒙藏学校代校长。1926年,傅佰锐病逝,年仅51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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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船楼”权属几经变更
“船楼”投入使用后,京华印书局在原有的平版印刷设备以外,又增添了铜锌版、珂罗版和绘图等新型设备。除了印刷一般书刊,还承印了清华大学、北京大学、中央研究院等机构的学术书刊,并为故宫博物院印制画刊。民国政府成立后,测绘出版的第一幅北京城区全图——《实测北京内外城地图》,就是由内务部职方司测绘编制,京华印书局于1913年代印的。图上绘有方格网,注明“每方格代一华方里”。此图不仅标明了明清时期的古建筑,对那些与民生息息相关的邮局、学校、寺庙、医院、水井等,也以不同符号进行了标注。由此可见,京华印书局的印刷技术已经达到很高水准。
《实测北京内外城地图》(局部)
由于众多文化名人的著作在此付梓,京华印书局声名远播。当时流行一种说法:“南有商务(上海商务印书馆)、北有京华(京华印书局)。”京华印书局在北京,乃至全国,都属于实力雄厚的一流企业。“船楼”内一派欣欣向荣的繁忙景象,职工达到400多人,厂外还有若干加工点,企业进入鼎盛时期。
京华印书局内部优美环境
新中国成立后,京华印书局几经权属变更,但“船楼”风采依旧。2003年,京华印书局被确定为第七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。2021年,又被北京市文物局确定为北京市第一批不可移动革命文物。京华印书局的船形大楼修缮完工后,将成为书香浸润的公共文化空间,京味儿作家的文学讲座、文史专家的古籍知识讲座、木版印刷及古籍修复演示、传统文化沙龙等,将使那里成为文化传承和交流的重要场所。
文字:岳强
图片:资料图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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